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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杨时大儒,相隔千载,如果不是书籍里流传下来的故事,我很难知道这段往事。
杨时,就是著名故事“程门立雪”的主人公,是尊师重道的典范。
这个故事,是我在杭州湘湖边的晓风书屋翻阅资料才知道的:眼前的湘湖并不是春秋时的那个湖,沧海桑田间,原本烟波浩渺,被越王勾践用来练兵的那个湖早已湮废,堰塞成田。湘湖之所以能成为今日风光明秀的湘湖,还是得感谢北宋的大儒杨时和自他之后一代代有识之士的保湖。
从上古开始,中华民族历史上发生的治水故事,都让人深感这个民族的伟大和坚毅。而湘湖的故事打动我的地方在于,杨时来到此地时已经是个老人,他并没有刻意想留下疏浚湘湖的功绩,留给后人传颂。以当时的情况而言,他不做此事的好处,应该还大于他披荆斩棘去做事。
北宋政和二年(1112年),时年六十岁的杨时出任萧山县令一职。他的到来,从官场的调度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但对湘湖百姓来说,却是改变命运的契机。早在上任之前,杨时就听说萧山大旱,到了萧山一看,干旱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救民如救火,杨时经过勘探,决定退田还湖,积蓄湖水,灌溉庄稼。
这原本是一件大好事,然而利益总是错综复杂,侵占湖田的豪强软硬兼施,甚至想给杨时调职,让他放弃开湖的想法,杨时顶住压力,殚精竭虑,经过一年多的施工,面积近四万亩的巨湖基本竣工。此后,即使大旱之年,仍有过半农田可以得到灌溉。而“湖中多产鱼鲜,又有莼菜,可炊以疗饥”。
他在湘湖竣工之夜,曾夜游湘湖写下一首《夜游新湖》:“平湖净无澜,天容水中焕。浮舟跨云行,冉冉躐星汉。烟昏山光淡,桅动林鸦散。夜深宿荒陂,独与雁为伴。”
如今再去到湘湖,走在政和桥上,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这个故事和这位令人敬重的老人。
故事里的事,都是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留下的痕迹,却跨越千年影响至今;故事里的人,虽已走远,他所传递的“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的精神,依然如这桥下春波,荡漾不止。
安意如(代表作:《人生若只如初见》《故宫如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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