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五四】
谈起青年精神,你或许会想起百年前莘莘学子的振臂呐喊,又或者会想涌动于古今书籍之中的思潮。跨越时间的长河,这种精神并未远去,反而与人们的生活深深交融,受其激励,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开始找到人生之路的方向,并用实际行动将这种精神持续传承下去。
(资料图片)
而因为持有这种精神,“青年”便不是一个标签,不意味着年龄划定的泾渭分明。
在第74个青年节,我们走近3位特别的“文艺青年”,通过他们的讲述,感知“青年力量”的印迹。
40岁的陆岸回到北山路45号,在30多年前,这里叫菩提精舍,这是父亲工作的地方,也是陆岸长大的地方。
记忆中,父亲因为工作总是不着家,偶尔在家的时候,炒上一盘咸菜算是家庭聚餐。简单吃上一点,父亲就回到书房中,不一会儿,书房中就烟雾缭绕。
咸菜的香味,构成了陆岸童年记忆的前调。中调是父亲书房里的烟味,烟草燃烧后,把书房幻化成仙境,气味挤出窗缝。后调是西湖的味道——一种类似于水汽味,但又比水汽味道更干涩一点。
西湖就在马路对面,小时候要去西湖边玩,要从三楼走高耸的楼梯下来,二十余阶楼梯对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确实称得上是高耸,有时候是跑下来,有时候是滚下来。
这是他对童年的所有记忆。现在,北山路上游人如织,西湖边人潮汹涌,一切都换了模样。
02:53儿童与电影
陆岸记忆中的北山路45号,一座奇怪的一个人的老宅。
“奇怪”是老宅的性格,每年立春,春雷阵阵的时候,客厅里有一盏一直亮不起来的日光灯会亮起来。他出生在立春,这盏灯,总感觉是为他而亮。
“一个人”这个词,是成年的陆岸用来形容童年的陆岸时提到最多的词。
他小时候经常从北山幼儿园偷偷溜出来,在西湖边上游荡,翻过孤山,走过苏堤,看西湖边的草木旺盛生长,然后又荡回家里。父母有时候会四处找孩子,等回到家,孩子好端端的在家里。
这种事也发生在旅途中,父亲经常出差,有时候会带着陆岸。父子之间难免闹别扭,一次在去少林寺调研的路上,他赌气不愿意下车,等大人们都去工作了,他又在车里坐不住,于是偷偷跑出来,看到少林寺的出口,那里有武僧把门,防止有人不买票混进去。
一个小小的孩子,逆着人流,就这样挤进了少林寺。
更多的时间,是一个人留在老宅里看父亲书房里的书。看书的时候,没有了父亲香烟味的威慑,蚊虫飞舞,偶尔会碰上蜈蚣老鼠,张牙舞爪。他也曾倒在蜈蚣的手下,一口咬下来,哇哇大哭。
无论是一个人游荡,还是一个人看书,都被他称之为冒险。一个孩子,用冒险的姿态,去观察这个世界。
后来他在一部叫《伴我同行》的电影里找到了共鸣,这部电影改编自史蒂夫·金的小说《尸体》,一个小孩和朋友和河对岸的森林冒险的故事。
那是不是我童年里的冒险,也能拍成一个电影。一个念头让他对电影有了兴趣。他摆脱了无聊的财经方向的学业,考入北京电影学院读研究生。
他和很多怀揣电影梦想的人成为了同学,攒过不少和梦想无关的项目。等到毕了业,回到杭州,进入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当老师,从事电影教育工作。他开车一遍一遍经过北山路,看西湖一年一年变得不一样:“我想拍一个不一样的西湖,一个孩童视角下的,生命力旺盛的,人和西湖都野蛮生长的地方。”
“三十而立”
陆岸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的同事李宇飞,两个人一合计,把陆岸小时候的故事进行了改编:一个在西湖边长大的男孩无意中听到了妈妈怀了二胎的消息,他感觉自己的家庭地位受到了威胁,求助他的小伙伴们帮他出谋划策,开展一系列行动来稳固自己的家庭地位。
写完剧本的时候,恰逢2019浙江国际青年电影周征集优秀剧本,他们提交了这个故事,获得了“三十而立”剧本创投单元最佳剧本奖。
那一年陆岸37岁,看着奖状上“三十而立”四个字的时候,生出了想把片子拍出来的念头,但生的不多。
因为摆在面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有人愿意为你的故事买单。他把想法告诉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大家都很乐意帮忙,四处寻找有闲钱的金主。
疫情第一年,大家提心吊胆往各个城市跑,和各种各样的人吃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如何绊倒长颈鹿》的故事,想要邀请哪个名导,男一号请哪位星光熠熠的小生。
每吃一顿饭,这个饼就画的小一点,坐在饭桌的人,一些在电影圈叫得上名号的人物,总会给一点打击。假如拍出来票房能有多少呀,请得到流量明星吗,诸如此类问题,让人心烦,但也现实。
后来有一天,陆岸说其实我自己做导演也行,好歹能省一笔请导演的钱。再后来,是不是在学校里的同学,有表演的天赋的,直接演也行。
更离谱的问题出现在饭桌上,手里有钱的人说话总是很硬气,不是征求意见,是给出指令:这个儿童片加一点科幻元素吧,把妈妈改成外星人……
等到第二年,陆岸已经开始消极怠工。创作者总是容易被现实打败,因为在想象中,有千里马就会有伯乐,但拍电影总归不是相马,伯乐也没有那么多钱。
最靠谱的一次,朋友介绍了一个山西的伯乐,煤老板有钱任性。在饭桌上承诺只要有人投100万,剩下的钱他都出了。
他赶忙站起来给老板敬一杯酒,看着老板戴着大金戒指的手四平八稳端着酒杯,心里想,万一老板戏瘾上来了,剧本里那个卖炒饭的厨师挺适合他的。
所以第三年,陆岸和他的伙伴们把目标换成了找到能投100万的人。当然结局并没有改变,煤老板也没有机会演上那个和自己身份一点都不相称的厨师。
但回头看为电影找投资这件事,其实远比电影本身精彩。委婉的托辞,巧妙的借口,觥筹交错中的人情世故,真金白银里的巧妙算计,都是一本好剧的材料。
父爱与信念
拿完最佳剧本奖到现在已经四年过去了,这四年里陆岸结了婚,又写了一个儿童题材的剧本《一个人的消防队》获得了“美丽中国”儿童电影剧本大赛最佳剧本,带着学生拍了一部短片《水长东》,入围了北影节大学生短片。
陆岸很像电影《顽主》里葛优饰演的杨重,在跟我讲述他的经历的时候特别像——一个能说会道的、带着点京味儿的、慢条斯理的男人。
他说以前别人说我像陆川,像冯巩,今年40了,反倒像葛大爷了,然后马上接了一个葛大爷的八卦。
40岁的不同,是他的女儿出生了。他竟然告别了慢条斯理,在给女儿换尿布的间隙中,写一点《如何绊倒长颈鹿》的分镜脚本。
这是件很神奇的事,就好像从护士手里接过女儿的那一刻,那个慢悠悠的“杨重”,突然变成了普罗米修斯。
陆岸的父亲在他小时候给他讲过普罗米修斯的故事,他为了保护人类盗取了圣火,然后被宙斯锁在了高加索山上,白天老鹰啄了他的肝脏,晚上肝脏又重新长出来,普罗米修斯备受煎熬但不后悔。
后来父亲病危,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家属在病房里乱成一团,四处奔走呼喊医生。陆岸心里明白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候中医院的肝脏科病房就在新生儿产房边上,似乎是有一声婴儿啼哭传来,有人逝去,有人新生。
接过襁褓中的女儿那一刻,他坚定了要把《如何绊倒长颈鹿》拍出来的信念,他想在女儿看得懂电影前,想办法把电影拍出来,给女儿看看爸爸那时候的西湖。
2023青年电影周(浙江)即将开幕,陆岸也写了新的剧本参加创投,依然是儿童题材。他觉得导演是有一种情节的,其实一辈子就是在表达一个东西,比如斯皮尔伯格,拍了很多电影,但其实就想表达的一个公路片式的故事。
关于自己的40岁,陆岸说:“雷德利·斯科特也是到了40岁才有机会导第一个长片。那我再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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