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第七届郁达夫小说奖短篇小说奖得主获奖作品:《晚春》1991年出生,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现博士就读于南京师范大学。曾获2020年“钟山之星”年度青年佳作奖、郁达夫小说奖短篇小说奖等。作品发表于《收获》《江南》等多家刊物,著有小说集《离魂记》《俄罗斯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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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作家三三凭借《晚春》获郁达夫小说奖短篇小说奖,4月21日,这位郁达夫奖首个“90后”获奖作家将在杭州富阳领取奖项。
和当下很多年轻人一样,三三爱玩当下时兴的游戏,爱逛豆瓣和读者交流,觉得工作没有尽头,就转身去读研究生、博士……
将写作这个事情从爱好变成全职,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在当下。
在辞去工作决定北漂读研之前,三三一直遵循着同龄人的生活轨迹,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工作——2013年,她从华东政法大学毕业,当了五年知识产权法的律师。
最后她决定辞职,过上自由的、由自己把控的生活。“找寻自我”这个命题,被她从生活带入了写作,在作品《晚春》中,她描写了一个敏感、多疑、破碎的父亲,他怀疑继母雅红给他下毒,转而写信给“我”帮忙调查……
如果读者带着目的,刨根问底地寻找“继母是否迫害父亲”的答案,那他们往往会失望。在结尾处,父亲突如其来的去世给“我”和读者留下一个巨大的谜团——这是一个不明确的、开放性的结尾。
这并不意外,对三三而言,在探索外界和自我时,最重要的一个前提是消除目的。或许只有这样,读者才能通过其探寻各色人物内心深处的真相。
“写作是一种抽象的追求”
接受记者祝贺时,三三正在学校食堂吃饭,她的身旁放着两本书,一本是埃特加·凯雷特的《最后一个故事,就这样啦》,一本是李欧梵的《上海摩登》。在南京师范大学读“现当代文学”博士的她,研究的方向是城市文学。
工作5年重新回到学校读书,在很多人看来,并不是一个“划算”的决定。这意味着她要放弃之前累积的客户、资源、经验,回到写作这个领域重新开始。曾经有朋友掰着手指告诉三三,这个决定弊大于利。
但有些东西不能用具体的标准去衡量,像三三说的,写作是一种抽象的追求。
从2005年在BBS上写作再到2013年发表作品《离魂记》,那时候的她,是自由散漫的,“完全在玩儿”。
作为尝试打破常规叙事的青年作家,她的作品中往往会流露出一种奇怪的幽默感:经“现代化改造”的《离魂记》,将美人鱼“诗经化”的《宛在水中央》,开天神玩笑的《田螺女》……
有读者很好地概括了这些故事:奇思妙想,古灵精怪,很有味道。
《离魂记》的封面上,有一句话叫“无限接近王小波”——从某种意义上说,《离魂记》的确符合其有趣、百无禁忌的特点。
三三称自己是全上海最懒的作者。这种懒体现在速度,时隔8年后,她的第二本小说集《俄罗斯套娃》才面世,在书里,对周遭满不在乎的少女开始有了某种构建和表达的意识,她开始沉身“城市异境”和“中国式家庭内部”。
最能体现这个特点的故事叫《补天》,这也是三三自己在小说集里最喜欢的故事。
主人公“我”收到陌生网友一藏发来的有关“补天”的求救信息,向往读书追梦和脱离母亲掌控的“我”在信和不信中反复徘徊。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明白向上的信仰稍纵即逝,怯懦将“我”受困于彻底现实的世界。
“比起反馈纯家庭内部或者现实中的关系,《补天》有一点点超越现实。”三三说,这也是《离魂记》遗留下来的,像她本人的部分。
这时候的她,已经将生活中原本边缘化的写作重新放回中心位,明白了:人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很难得。
在《俄罗斯套娃》出版的同年,三三在家中写出了短篇小说《晚春》。
“对人和境遇的关心”
《晚春》以“我”的视角讲述了父亲清河与继母雅红之间的故事。久居外地的“我”收到杭州父亲的来信,信上父亲怀疑继母雅红对其不忠并想着要下毒谋杀他。两人原本是初恋,父亲下乡当知青后两人分离,后各自组成家庭。因缘际遇下,在婚姻中碰壁的两人在KTV俱乐部门外相遇,后雅红丈夫病发身亡,两人再次结婚,迁居杭州。
《晚春》呈现了一个人晚年灰色的生活状态,三三坦言,《晚春》的灵感来源于自己父亲当年的经历。
三三记得,自己小时候,会吉他、口琴、手风琴等各类乐器的父亲常常会给她唱当年他下乡唱的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父亲的回忆中,往事总带着些许“可惜”的意味:“身边很多人处于被抛弃的状态。”
就像《晚春》中的父亲——
故土离他远去,家人拥有敌意,青年的经历消沉于回忆中,从前熟悉的一切面目全非,曾经赋予他许多生命经验的上海背叛了他,他甚至难以寻找一个安身之处。
这是三三对被时代抛弃的,没有归属感的人的关注。
她想起自己之前做律师,和同事一起在南京西路吃中饭,路旁有一位修自行车的老爷爷:“很少人光顾他的生意,他吃的盒饭也非常简单,只有青菜和饭,我会有一种奇怪的罪责感,非常难受。”
对人和境遇的某种关心,贯穿了三三后续作品的始终。比起死亡,她更唏嘘的是人在年老的时候没有体面的状态:“这是我更难过的地方”。
在《晚春》的结尾,和继母分居的父亲独自住在上海,无声无息地去世,故事戛然而止。
开放性的结局暗示了两种不同的走向:第一种,像父亲怀疑的那样,继母用毒死前夫的手段给他下了毒;第二种,对周围充满怀疑的父亲因为对生活的不确信,步步心力交瘁走向死亡。
三三更偏爱后者,在她看来,像父亲这样的人物即使有一天过上了相对幸福的生活,也无法完全信任周围的环境和人。
“真相会在凝视中出现”
在和三三的聊天中,她常常会强调一个词:“真相”。
真相是什么?
三三给出的答案是,真相会在凝视中出现,所以要不断凝视自己。
凝视自我,意味着把自己抽离出来,用第三者的角度,不带任何偏见和目的地看自己。
她提起自己之前玩过的游戏《哈利波特:魔法觉醒》,她在禁林中经常会看到一些黑影,当她想凑近和其讲话时,黑影往往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相也是如此,不断逼近并不意味着能够碰触,往往在远处的凝视或许才能到达彼岸:“好比我们底下有一个雾气弥漫的深渊,我想吹散一些雾,尽可能地往里凝视。”
对真相的关注,并不意味着对生活负面的消极,如三三所言:“当我们看到这些相对真相性的东西是,我们能变得更坚韧,抗风险能力变得更强,不至于手足无措。”
在她看来,对真相本身的追求,往往超越了写作本身,或者说,她正在通过写作寻找真相。
最近她打算挑战自己,惯写短篇的她初次尝试了中篇小说《长河》,并发表在杂志《江南》上。在《长河》中,主人公在错综复杂的命运交轨中穿行,所探究的不过是生活隐秘的内里真相,她将这段新的旅程命名为:“一种意识变化形式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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