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速看：文化寻根·约会古今名门家训⑩｜《蒋氏家训》：勿欺心 勿负主 勿求田 勿问舍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郑琳

【资料图】

浙江文化研究工程成果

●《走出象牙塔—蒋梦麟》（孙善根）

在北京大学100多年的校史上，有这么一位校长，他在五四运动和抗日战争初期，两度临危受命，执掌这所中国名校。在他的手中，北大两度从衰落走向复兴。

他就是蒋梦麟。这个余姚人考中过秀才，也留洋过美国。他是蔡元培的得意门生，也是美国教育家约翰·杜威的弟子。从《新教育》主编到国民政府首任教育部长，从北大代理校长到校长，蒋梦麟几乎为教育事业倾注了毕生的心血。

在余姚蒋梦麟故居，人们能看到由东厢房改造的“四勿斋”，这“四勿”便是蒋氏传自宋朝御史蒋岘的十二字家训：“勿欺心、勿负主、勿求田、勿问舍”。

《走出象牙塔——蒋梦麟》作者、宁波大学教授孙善根表示，从余姚走出去的蒋梦麟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与农村复兴，他认为教育的长远之计在于“取中国之国粹，调和世界近世之精神”，以培养“科学之精神”“社会之自觉”为目标，并提出“教育的本质，首先是培养活活泼泼的人。”“蒋氏家训的核心在于立足传统而又与时俱进以及突破一己的家国情怀、敢于担当的责任意识。这在蒋梦麟一生的言行中得到印证。”

蒋梦麟故居

临危受命

蒋梦麟两任北大校长

1886年，蒋梦麟出生于浙江余姚蒋村。余姚自古人杰地灵，是姚江学派的发源地，也是虞世南、王阳明、黄宗羲等文化名人的故乡。蒋梦麟也是余姚的文化招牌之一。

蒋梦麟的幼年时代学习正统的儒家思想。但蒋家却并不守旧。由于蒋家拥有上海钱庄股份，父亲蒋怀清经常往返上海，得以见识西方文明，而深感现代科学技术的重要性。他把11岁的蒋梦麟送到绍兴中西学堂学习，这成了蒋梦麟最初接触西方学问的地方。据蒋梦麟后来回忆，当时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被外来的文化、风起云涌的革命风潮所吸引。也是在这里，蒋梦麟遇到了蔡元培。在少年蒋梦麟的眼中，蔡元培不仅是一位科举道路上的成功者，还是一位有理想的知识分子，令他敬仰和崇拜。

在父亲的资助下，蒋梦麟留学美国，凭着以农立国的愿望选择了农学。不过很快，跟鲁迅弃医从文相似，蒋梦麟毅然决定转入教育学，而这一决定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1917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博士学位的蒋梦麟，回国在江苏省教育会主持《新教育》杂志，高举“养成健全人生，创造进化之社会”的旗帜，改造中国的旧史教育。《新教育》深受好评，成为全国倡导教育革新的重要理论阵地。

蒋梦麟

五四运动爆发，为了保全北大，时任校长蔡元培决定自行辞职，委派弟子蒋梦麟代表自己“盖印”，担任代理校长。就是这个自称来“盖印子”的33岁的蒋梦麟，为北大做了许多实际工作。他把学生们从示威运动中拉回课堂，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同时调和了新旧势力的矛盾，逐渐使北大的一切事物走上了正轨。1926年的“三·一八”惨案中，有北大学生不幸遇难，蒋梦麟公开谴责暴行，后被迫离京。

1927年，蒋梦麟被任命为浙江省教育厅厅长，主持创建了湘湖师范，还出任国立浙江大学校长。

1928年，蒋梦麟成为教育部长，但很快成为教育界派系斗争的牺牲品。同时，北大再次陷入危机，因为发不出工资，很多教授离开。在蔡元培的引荐下，蒋梦麟再次出山，提出校长治校，教授治学，努力为学校的发展创造条件。他请来好朋友胡适担任文学院院长兼中国文学系主任。他整治当时北大教授兼职过多的不良风气，推出教授专任制度，大大提高了教授的待遇。就这样，北大再次起飞，成为当时风雨飘摇中的华北之学术中心，乃至成为当时华北一地抗衡咄咄逼人日军侵华势力之民族精神堡垒。

随着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清华、北大和南开三所大学联合南下，组建了西南联合大学，由三校的校长组成常委共管校务。西南联大内部人事关系错综复杂，蒋梦麟采取了无为而治的策略，他将校务全权交给清华校长梅贻琦，自己仅负责处理对外事务。蒋梦麟的这种处事方式，维持了联大内部的团结，由此创造了战时中国高等教育的一大奇迹。

蒋梦麟故居

兰凤蒋氏以“四勿”为家训

蒋梦麟所在的这支蒋氏，可以追溯到南宋年间。

南宋时，奉化蒋氏八世孙蒋岘中进士，官至宝章阁学士，因常以“勿欺心、勿负主、勿求田、勿问舍”自警，自号“四勿居士”。这个“四勿”演变自《论语》里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四句话。

元初，蒋岘五世孙蒋圣求自奉化迁居余姚县兰凤乡（今属余姚黄家埠镇华家村），之后，兰凤蒋氏就主要聚居在黄家埠一带。兰凤蒋氏有一座家庙，立有“四勿”公碑一块，至今仍保存完好。“四勿”也作为蒋氏家训，流传至今——勿欺心，指不要有欺诈之心，遇事按儒家规矩行事；勿负主，指头脑清醒，心中自有圣贤主张，明白人品重于能力；勿求田，指心存天下，不作田舍翁追求买田地；勿问舍，指心想国家大事，不追求豪华的住宅。

蒋氏在修谱时，曾有多位名人学士题辞。朱熹《题蒋氏双阙》：“唐室遥遥孝义门，屹然双阙至今存。当时泣尽思亲血，化作恩波遗子孙。”蔡元培撰《续修蒋氏宗谱序》：“余姚蒋氏，流风余韵，于今未泯；孝悌力田，成为风俗。族中人士之杰出者，其嘉言懿行，皆足以风世而励俗。”

《兰凤蒋氏宗谱》始修于清乾隆五十七年，现在在余姚市文保所保存着《兰凤蒋氏宗谱》五修本十卷六册。上面曾记载：蒋梦麟的祖父蒋斌润曾告家人说：“吾以勤俭起家，扩充先业。今知不为天所佑，异日儿辈勉成吾志，吾虽死犹生也。”这也是蒋梦麟一生行为处世的写照：“慎言慎行一身正气，清正廉洁两袖清风。”

每家每户都把家训写在门牌上

2016年5月，黄家埠镇在蒋梦麟故居原有的基础上，将东西厢房分别改造成了“四勿斋”和“勤廉斋”。“四勿斋”展馆以蒋氏“四勿”家训为主线。

“与人为善与友为邻”“和为贵学在前”“勤劳为本”“勤勤恳恳治家”……如今，黄家埠镇蒋家自然村把根据“四勿”引申出来的话，作为每家每户的家训，都被写在了门牌上。

家住蒋家自然村的黄家埠镇华家村党总支委员、村监会主任干友生告诉记者，他家门牌上的家训其实十分简单，就是“团结友爱”四个字。“我一直觉得一户家庭、一个村庄想要繁荣，每一个成员都要学会团结友爱，如此，大家就会朝着同一个方向，大步向前，永不掉队。”

“一个家族的兴旺，离不开家风家训潜移默化的影响。‘门牌上的家风’就是希望继续弘扬其正能量，推动家风建设。”黄家埠镇纪委委员毛玲灵说，“目前，蒋家自然村共有118户人家完成了家风门牌的上墙工作。”

浙江蒋氏寻访打卡点

余姚黄家埠镇蒋梦麟故居

余姚市梦麟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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