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春逢谷雨晴

□周勇

4月20日为24节气的第6个节气“谷雨”，谷雨是“雨生百谷”的意思。谷雨前后雨水多，下雨有什么好处呢?下雨对少雨的北方来说，利好当然很多。以前，人们会把这些水积聚在一起。人们将谷雨的河水称为“桃花水”，传说以它洗浴，可消灾避祸。谷雨节人们以“桃花水”洗浴，举行射猎、跳舞等活动庆祝。

除了洗“桃花水”，在陕西白水县，还有祭祀文祖仓颉习俗。在这一天向仓颉行礼致敬，表达对文字的尊崇，这是富有象征性的民俗活动。

除此之外，这一天人们还“走谷雨”。青年妇女走村串亲，有的到野外走一圈就回来。寓意与自然相融合，强身健体。

食香椿也是北方流行的习惯，谐音“食春”。香椿醇香爽口营养价值高，故有“雨前香椿嫩如丝”之说。实际上，香椿炒鸡蛋，已经成为享誉全国的农家野菜了。

另一种习俗为“谷雨贴”。谷雨贴。属于年画的一种，上面刻绘神鸡捉蝎、天师除五毒形象或道教神符，有的还附有诸如“太上老君如律令，谷雨三月中，蛇蝎永不生”、“谷雨三月中，老君下天空，手迟七星剑，单斩蝎子精”等文字说明。山东的谷雨贴，一般采用黄表纸制作，以朱砂画出禁蝎符，贴于墙壁或蝎穴处，寄托人们查杀害虫、盼望丰收、安宁的心理。记忆中这一天，我岳父一大早起床，将谷雨贴贴在墙角羊圈。他和我说，这样可以消灾避祸。去世的岳父是个山东老庄稼汉，生前对农村习俗很在乎，他希望一年利顺。当然他也会背着药箱来到玉米地、麦田喷洒农药，除害虫。他说这个习惯也是古代传袭下来的。

当然，这一天有一个渔家的特殊仪式——祭海。山东青岛，以及南方边海地区如浙江宁波象山等地也比较重视这一民俗。谷雨时节正是春海水暖之时，百鱼行至浅海地带，是下海捕鱼的好日子。俗话说“骑着谷雨上网场”。为了能够出海平安、满载而归，谷雨这天渔民要举行海祭，祈祷海神保佑。因此，谷雨节也叫做渔民出海捕鱼的“壮行节”。海祭活动一般由渔行组织。祭品为去毛烙皮的肥猪一头，用腔血抹红，白面大饽饽十个，另外，还准备鞭炮、香纸等。渔民合伙组织的海祭没有整猪的，则用猪头或蒸制的猪形饽饽代替。旧时村村都有海神庙或娘娘庙，祭祀时刻一到，渔民便抬着供品到海神庙、娘娘庙前摆供祭祀，有的则将供品抬至海边，敲锣打鼓，燃放鞭炮，面海祭祀，场面十分隆重。

赏牡丹是北方传统的习俗。牡丹花又称“谷雨花”，人们在郊外、在自家庭院中赏花。“谷雨三朝看牡丹”成为流行的时尚。南方，人们习惯于郊外赏花。这时节，映山红盛开，杜鹃啼鸟唱，山间一派春光。农事已然提上日程。

南方人习惯于这一天采谷雨茶。而且，一定要上午去采，谷雨茶色泽翠绿，叶质柔软，富含多种维生素和氨基酸，香气宜人。传说谷雨这天的茶喝了会清火、辟邪、明目等。

除了习俗，谷雨时节更是农事活动的预告。各种农事接踵而至。在中国广袤的土地上。华北一带，种水稻的的开始播种。北方的冬小麦进入到拔节或抽穗阶段，要抓紧施好孕穗肥，袂苗要于二叶期追施“断奶肥”。种棉区如我岳父山东荷泽一带，这时将播种棉花。

而在南方一些地区，如长江流域，水稻、烟叶、红薯正在播种;气温上升较早的闽南、广西地区的小麦则已成熟收获。此时春茶的采制已进入旺季，宜抓紧进行。布谷鸟在催耕，我们忙碌着准备下秧插田。记得这一天，在我家乡湖南农村，农人会将秧苗拔出。挑秧到水田里插秧。接下来，我们会举行插秧比赛。赢了的晚上回去，可以吃到腊肉香肠，再加一块红糖。那时候，红糖要凭票才能买到。对于孩子来说，那是非常有诱惑力的。我们雀跃着帮大人去插秧，因为学校放春假了。我不怕比赛，因为插秧相对简单。拔秧和挑秧我是不擅长的。我像一个数学老师画的线段一样，直着往前插秧，到了大人提醒，才发现还是插歪了浅一点。我说，舅舅，我今天写了歪诗。舅舅和母亲看了大笑。说，等下子我们吃红糖，会分你一小块。结果，真的是母亲最快。她一个人包饺子似地把二分地都插完了。而我，大约只有她的三分之一多一点。

除了插秧，种烟苗，还有种番薯。玉米已经长得有半人高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谷雨前后仍可以继续播种韭菜、播种定植油菜、小白菜、小萝卜等快熟蔬菜。可以说这时候万物葳蕤，生命萌发广博而前赴后继。这对于农事活动，无疑是利好的事情！

中国古代将谷雨分为三候:“第一候萍始生；第二候呜鸠拂其羽；第三候为戴任降于桑。”是说谷雨后降雨量增多，浮萍开始生长，接着布谷鸟便开始提醒人们播种了，然后是桑树上开始见到戴胜鸟。在杭州庆春东路庆菱桥地铁站边，一树桑叶苍翠欲滴，我看到一个大妈在采桑树。她说自己孙子养了几只蚕宝宝，她给它喂点吃的。蚕宝宝吃得蛮快的。实际上，谷雨时节，戴胜鸟站在桑树枝头，桑树枝繁叶茂，正是养蚕的好时节。肥肥胖胖的春蚕整天嚼着嫩嫩的桑叶，一刻不停，似乎在用行动表明着它们是一枚枚“小吃货”！民间在这个节气大规模养蚕，也正当时。

谷雨时节，诗人们在干什么呢？当然是写诗了。唐朝诗人王贞在赏牡丹：谷雨洗纤素，裁为白牡丹。异香开玉合，轻粉泥银盘。晓贮露华湿，宵倾月魄寒。家人淡妆罢，无语倚朱栏。孟浩然则在踏春游鉴湖：试览镜湖物，中流到底清。不知鲈鱼味，但识鸥鸟情。帆得樵风送，春逢谷雨晴。将探夏禹穴，稍背越王城。府掾有包子，文章推贺生。沧浪醉后唱，因此寄同声。

在我家楼顶菜盆边。今日我们忙着给黄瓜、西葫芦、茄子、辣椒洒水，我打算搭一个瓜架，像去年一样，把瓜果伺候周到，如此，我可以天天欣赏种植的成果发发，发朋友圈炫耀，不久之后还能品尝自己的劳动果实。我是不怕疫情期没有蔬菜的，自己都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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