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飞谍战世界”再添新成员：七八年养成一本《苏州河》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见习记者 刘玉涵

近日，海飞的全新小说《苏州河》由浙江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海飞谍战世界”系列小说再添力作。

《苏州河》书影

知道吗？《苏州河》差一点不叫“苏州河”。

海飞犹豫过，要不要用“福州路185号”做标题。因为故事就发生在福州路185号，这是上海警察局的地址。“一百年没变过，”海飞告诉我，“上海解放之前后和之后，上海市公安局都是福州路185号。”

而这部小说讲述了1949年上海解放时期，一名警察在追查一系列离奇凶杀案的过程中，被卷入国共两党隐秘战线的故事，以“福州路185号”作为标题十分贴切。

那为什么决定叫“苏州河”了？我和海飞聊了聊。

苏州河有她的选择

苏州河一直是一条有故事的河，河水中流淌着各种各样的古今传奇。海飞对这条河情有独钟，所以屡屡把她写进自己的小说中，无论是《向延安》《麻雀》还是《捕风者》，苏州河都是一个频繁使用的地标。

从地图上看，苏州河起于北新泾，蜿蜒向东，在外白渡桥汇入黄浦江，一路上溯可以到达苏州市。海飞为我比划着苏州河的流向，而同时他说，河流是没有方向的。他接着又说，没有方向就是她的方向。

“苏州河”是这部新书中重要的意象，男主陈宝山就住在苏州河边，小说中的不少重要剧情也都与“苏州河”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小说不只是讲一个警察的故事，更是关于人生选择的故事。

在海飞看来，河流代表了这种选择——“人生要选择，苏州河也要有选择的，她顺势而为的流向就是她的选择”。

河流顺势而为，从高流到低，遇到石头就会拐弯；生命和河流一样，你不知道你的选择会指向哪里，你不知道你的人生会在什么时候拐弯、变形、干涸。“苏州河”包含了这样的意指。

苏州河旧照，流淌着许多故事

谍战也好、警察故事也罢，都只是一个舞台，更重要是主角的登场和人性的登场，海飞想讲的，是1949年新旧交替之际，每个人方向的改变、人生的转向。

男主陈宝山，警局最顶尖的警察，本不涉政治倾向的他在查案过程中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妻子、徒弟、上司、发小、知己——实际上都有着多重的身份。在沉浮的乱世中，他们因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最终走向了难以预料的结局。这样一群表面上同路的人，像河流一样分岔，流向了不同的地方。

在他们身侧，苏州河吞吐着每个人的故事；同时，每个人拥有着属于自己的苏州河。

他能听懂河流

海飞也有他的“苏州河”。

“那是1988年冬天，我还在一家农机厂做临时工，我的一名工友向车间主任请假去参加征兵体检，我跟上了那位工友，也想去当兵。于是1989年春天，我当兵了。”

决定当兵，这是海飞认为自己做过最重要的选择之一。那段充满活力、生机勃发的军旅生涯，一直滋养着海飞。或许是这份“军人情结”，促使海飞写下了一段段无名英雄的谍战故事。

而另一个重要的选择，则是决定写作。

在报考了汉语言文学的自大考试之后，海飞突然犹豫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选择学习写作，于是他就去当了一名作家。一念之间，人生的河流自此转向。

“很多选择就发生在一念之间。每一个一念，构成了你的人生走向；每一个走向，构成了你的一生。”海飞这样想着，写成了《苏州河》。

小说家、编剧海飞

海飞和河流貌似有一种奇妙的缘分。

从某种程度上讲，海飞就是在河流之上出生的。他的父亲告诉他，在一个倦鸟归巢的黄昏，在来得及赶到医院之前，海飞在一座叫“枫江”的桥上出生了。海飞听了之后想到的是，自己来到人间的那一刻，是不是能够听到桥下隐隐的水声。

直到现在，他依然喜欢在河岸边散步，喜欢在桥上听水声。

或许是因为常常面对着河流，他很能听懂河流，并把河流当成了一种生活态度。

当我惊叹于海飞高产的创作和源源不断的灵感时，他坦然表示自己的灵感终有一天会枯竭的，到时候他就晒晒太阳散散步。“在每个阶段干适合自己干的事情，这也是河流的一个方向。”

七八年养成《苏州河》

其实早在七八年前，海飞就构思了《苏州河》这个故事，但是迟迟没有动笔。

熟悉海飞的读者会知道，海飞有一个“养故事”的习惯。他为每一个故事建立一个文件夹，不停地添加他认为有用的资料。在某个合适的时间，他会拿出这些灵感文件夹筛选故事，把没有新意的故事去掉。“我一直以为，好故事是靠养出来的，养久的故事，一定是酣畅淋漓，充满张力和生命力的。”

在我看来，这一“养故事”的习惯也有着河流的智慧。故事在最开始从灵感的泉眼中冒出，在日积月累之中不断充实，时机成熟的时候，故事的诞生就是一种水到渠成。

“养”苏州河的两个大信封

海飞从他的办公室里翻出两大袋标注着“苏州河”的牛皮信封，每一袋里都有厚厚一沓写满或印满字的纸。故事构架、人物关系图、关键情节设计、网上查到的资料……袋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素材，《苏州河》的故事就从中流淌出来。

“最开始只有一页纸，然后我一页一页往里加，后来越来越充实，我都舍不得去写了。”海飞回忆起自己“养”《苏州河》的时光，仍然很享受。

快写成之前，海飞去采访了上海市公安局，他们送给他一本《海上警察百年印象》。这本书作为文件夹外的重要资料，现在放在他的书架上。

海飞说，写警察是他深藏在心底的一个梦。《苏州河》的源头我们或许还可以追溯到更早。从童年起，海飞就对警察这个职业，有着莫名的好奇和好感。“我四五岁的时候，随母亲去外婆家小住。有一次我走丢了，走到龙江路派出所门口，被一个中年警察抱起。如果不是这位警察，我可能就被人拐走了。”

就这样，海飞用一部《苏州河》，讲述了他想讲的警察、讲述了他想讲的苏州河。故事结尾，六稿修改记录，记下了海飞倾注的心血。2021年1月2日18:55，海飞终于满意地写下“定稿完成”。

信封里的素材，《苏州河》就这样被“养”起来

“宝山在苏州河边他家的屋顶平台上专心地喂鸽子时”，《苏州河》的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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