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已经离开教学岗位的中国画专业教师,我认为考生进入本科学习后应尽快转入对中国画语言的学习和掌握,尤其要掌握运用毛笔,因为这是“中国画法”(不仅仅是中国画)的基本。自2014年以来,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就进行了加强笔墨训练的课程改革,先毛笔后铅笔,书法和白描先于素描。
(资料图)
顾生岳 姑娘在想什么 1940年
但是,我不主张在高考中以中国画科目来替代目前通行的素描和色彩,可以增设适当的内容(如加试白描或书法),但不必完全替换。这并不是说西洋素描和色彩是万能的,也不是贬低中国画作为考试科目的作用和意义,而是因为今天的社会环境并不是我们的主观意愿能够改变的。
居廉 作品
我们诟病高考培训,认为它滋长了千篇一律和低级趣味,却不能不看到它是培训产业化——也就是市场化——之后带来的结果,更不能忽视这种产业化的确还有它的好处:让更多的青年能够走进艺术学院,接受跟他们考试前完全相反的训练,通过这种训练去改变他们的艺术趣味,在不断反对自己的过程中成长为一个培训机构从来没有许诺过的艺术家,或社会所需要的艺术工作者。
高剑父 作品
我们以为通过中国画基础训练报考中国画就能培养出中国画的继承人,却不能忽略考前的基础训练可能同样是急功近利式的,即大大小小的培训机构会迅速研发出一套魔高一丈的应对措施:同样的模块化教材和教学方法,同样揣摩不同学院趣味的风格定式,结果可能还是背离了中国文化的基本精神,就像考素描和色彩渐渐地背离了西画的精神一样。既然都是背离了,不如就不要变来变去,也好等待那种背离终于能有自动修正的一天,回归真正的画理(真正的画理应该没有国界),而不是将“新”建立在一时的新鲜感上。
何香凝 狮 63×49cm 1914年 何香凝美术馆
此外,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说,文化艺术上的中西结合本身已构成今天的中国艺术,即便穿上了西式外衣,仍然没有失去中国特质。过去我们所说的“拿来主义”其实才是真正的文化上的爱国主义,因为正是看到了自己民族文化的问题(尽管可能是放大了),才会积极地从四处拿来。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种种发展,科技也好,管理也好,市场也好,用的是通则,从不问是来自哪国,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各大艺术院校如果能够真正痛定思痛,不去想方设法创新考试内容和方法,公开且透明地让所有人知道要考的就是真本事,让素描真正回复到认真刻画真实对象(真模特),让速写真正回复到敏锐地捕捉对象(30分钟画眼前的人物动态),让创作真正面向生活,那么可以预想,今后的考生进入学院就会有极强的适应能力,比徐悲鸿还要更多样,既可以画西画也可以画中国画,还能从事公共艺术,甚至还能利用笔墨去从事传统中国画的捍卫者们最讨厌的当代艺术。
蒋兆和 自画像 1938年
在今天这个时代,学生的专业选择与就业之间的关系既可以说是紧密的,也可以说是完全无关的,就看每个人的造化和心气如何,把握机会的敏感度如何。即便他们在高考的时候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家长的意愿做出了一个明确的选择,进了学院之后也不能说真的那么单一、那么坚定可靠,有不少学生还是会随着时代的文化大潮顺应自己的真正爱好和能力,他们的可贵之处甚至就是他们的朝秦暮楚,吃在碗里看在锅里。就算能画一手地道的中国画,他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能对民族文化的复兴作出贡献,因为再好的中国画最后都变成了书画市场上的商品,真正鼓舞人心的现代中国画都在博物馆里,而且都是受西画影响的,甚至都是革命现实主义的(例如石鲁先生的《转战陕北》)。
石鲁 转战陕北 208×208cm
未来的一切希望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所有的考生都没有去想究竟今后能不能成为艺术家,他们就是在不断地吸收和试错中成长的。总会有杰出的人才脱颖而出,也总会有更多的人甘愿成为坚实的文化基础面中的一份子。作为教师,我们完全没必要去想种瓜得瓜还是种豆得瓜的问题,只要本着我们的责任和当下的认识去认真教学就可以了。而且,长远来看,在人才的成长过程中,大学所起到的作用其实比不过社会。真正的学习总是以自学为主,真正还在用的方法才叫做传统。实践出真知。(作者陈侗,系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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