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大教授点评兔年的春节视听文艺

要紧的是希望：癸卯兔年的春节视听文艺

(资料图片)

林玮

辞旧迎新，是春节的本意。从大年三十至二月二，这一民俗意义上的“正月”，不仅饱含着对“旧岁”的回望，更是满怀着对新年的期许。而癸卯年的春节，在历经了长达三年的疫情之后，随着新冠疫情复归“乙类乙管”，人们对春节的认知通过视听文艺加以呈现，表达出的不仅有过往的喜庆、祥和，更有对未来的希望。从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第41届春节联欢晚会，到浙江广电集团的越剧春晚，再到春节档的电影、电视剧，一种对未知的欣欣然正在滋长。

团圆的年味：希望来自于家庭的温暖

过年是一场体味家庭温暖的仪式，兔年的春节中“团圆”的年味竟有些久违。三年了，家的方向、家的味道、父母做的年夜饭，那些本是日常重复的记忆，在总台春晚的开篇，以大张伟那种魔性的曲调喊你回家干fun，瞬间就被激活了。

今年的总台春晚，有一个突出的艺术指向，那就是要在回归土地与民俗，回归五谷丰登、花开富贵、家和万事兴以及勇往直前的传统理念中，把一种对未来的希望种在人们的心里。以家庭为依归，谭维维唱的是《百鸟归巢》，而那中式审美的优雅与回旋，何尝唱的不是我们这些四散于全球的华人游子们，“经山海千万里”而期盼着“归巢”呢？再看晚会中嵌入的微电影，它的电影味十足，讲述的不就是那些为了我们“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梦想，放弃了自己上春晚的梦想，年复一年为家里做年夜饭，这一延宕就是40年的父母么？小品《初见照相馆》《上热搜了》《对视50秒》，以及歌曲《是妈妈是女儿》，全都在演绎家庭的一地鸡毛，而这一地鸡毛中却蕴含着中国人之所以为中国人的本真。曾经，我们那么希望摆脱的“束缚”，那么不敢开口言说的“爱你”，在一场岁时的守候仪式中，都化解了。其实，从家庭到社会，陌生人构成的共同体始终是希望的方向。在一个动荡的时代中，人们所渴盼的希望并不深刻，不过是毛不易的那首歌里唱的：“谁让我刚好经过了你……我也想知道你的难处，也许就是几句话的安抚。”

踏实的年味：希望来自于传统的稳定

过年是一种华夏文明绵延的象征，它是中华文化经久不息、曲折婉转，迄今仍然影响着全球近16亿华人最为重要的传统。传统的核心是稳定，它的表现形式可以千变万化，一如春晚舞台美术的效果炫至每秒都不一样，可其内核是坚固的，让人感到踏实、安全。在春节档的电影中，《流浪地球2》以《流浪地球》的前传亮相，本身就是在延续一种传统，使“1万座行星发动机”的故事有踏实的基础，即便在“太阳危机”中，华夏文明的独特性也能坚韧如一。

总台春晚中，较为罕见的民俗表演中幡就以《龙跃神州》的姿态，舞出了一种惊险中的安稳；而春晚舞台上的常客“武术”，也借用更富年代感的“少林寺”，重新为观众提供中华“演武”传统所蕴蓄着的满满安全感。少儿表演《我和爷爷踩高跷》，小品《马上到》的“包袱”里藏着的是压不垮的大石磨，歌曲《未来我来》的责任感与使命感，无不是给予人们希望的传统基石。电影《满江红》，更是创造性地讲述了一个几乎所有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的典故——精忠报国。它用看似不断变幻的叙事翻转，把中国人对“忠义”和“名节”的理解诠释得极为生动，沈腾的“油腔滑调”背后并非“鲜矣仁”，而是人之为人的踏实品质。

电视剧《狂飙》更是通过回顾“扫黑除恶”的二十年历程，把老百姓对生活稳定的寄望表达得淋漓尽致。它一扫过往如“唐山打人事件”造成的不良舆论影响，用显赫的日常生活叙事告诉世人，纵使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在接踵而至的巨大风险挑战中，华夏同胞始终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共同体。站在新年的门槛上，每一个中国都有理由满怀希望，因为磐石无转移，因为生活本身仍在继续。

共同的年味：希望来自于人类的团结

过年是一种点燃日常生活的喜悦，它把国人对时光飞逝、岁月流转，青春一去不再复返的几缕哀愁，转化为对丰收的欣喜，以及对春天的期盼。这是中华文化中蕴藏着的大智慧，它不是易于忘记苦难，而是要在苦难中开出花来。恰如总台春晚的开场节目《花开种花家》里所唱：“花有千种模样，心有万种欣赏”，不同的模样与彼此的欣赏需要在表达中体现出来，这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涵之一。

总台春晚《一带繁华一路歌》中，来自不同国家的歌手们在唱过了各自的民族歌谣之后，异口同声唱的是《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浙江广电集团越剧春晚上一支由不同国家越剧爱好者组成的“环球小百花”票友团，也把这种艺术与审美的共同感做了探索式的表达。而春节档中，电影《流浪地球2》和电视剧《三体》无不是用“刘慈欣式的人类关怀”，将“联合作战”视为全球共同的前景。这一前景来自于对过往的认知，对彼此分离的反省。诚如总台春晚主持人王嘉宁的主持词所言：“过去的一年，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容易，我们的国家也面对了很多的不容易。这一年，让我们对生活、生命、家人、朋友、健康都有了更多的理解。”在本届总台春晚中，歌曲《跟往事干了好几杯》《马上就会好的》《给所有朋友们的歌》里，无论与往事“干杯”，还是“一起看电影，一起去酒吧，一起奔向远方”，告诉你“岁月从来不斟酌，谁得到更多”，都是为了迎向这一前景。

这一前景的存在，就是希望所托。这希望，一头系着中华传统优秀文化的自信，一头则迎向未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如总台春晚舞剧《五星出东方利中华》选段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自信表现得大气磅礴，舞者端庄的身段里透露出来的是两千年文明凝聚的坚实；而春节档电影《无名》则用“无名”的谍战故事呈现出作为民族复兴幕后的智慧和深沉。这希望的内核，是踏实的日常，是疫情与生活并轨后的“明天会更好”。恰如长盛不衰的《乡村爱情故事》在春节档播出了第15部，大学生村官杜小双宣布，象牙山开启“共享农庄”模式，就能和城里人互动了。于是，熟悉的人物再次充满干劲、自信与希望地忙活着各自的民宿事业。

温暖、坚实、喜悦与自信，历经千百般劫难而巍巍灿灿。这是中华的“年”，是未来正在升起的春天。在这个春天里，不论如何回首过去，要紧的是怀揣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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