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山镌永(下)苏轼杭州一日游路线可能要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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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镌永(下)苏轼杭州一日游路线可能要改改了

来源:钱江晚报 2022-12-17 23:10:18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马黎

图片由魏祝挺提供

上一集,我们讲了吴越国和唐代的“第一次”,一个近1300年前的新发现,它们都来自浙江省博物馆孤山馆区西湖美术馆开幕的新展览:湖山镌永——杭州西湖历代摩崖题刻拓本展。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回顾——

湖山镌永(上)定格西湖1275年,他看到了阮元也没见到的摩崖

听到这里,苏市长有点不高兴了。我虽然在杭州已经谈不上第一次了,最新的亮相,总要给我一点版面的。

元祐五年(1090),苏轼带着王瑜、杨杰、张璹同游天竺,过麦岭。《咸淳临安志》和《两浙金石志》都认为这一天是三月二日。我们现在可以在三台山路上看到这块石头,也就是著名的大麦岭题名。释文:苏轼、王瑜、杨杰、张璹同游天竺,过麦岭。

因为这处题名,1090年三月二日,苏轼带团在杭州一日游的路线,这几年已经成为杭州旅游的网红路线,来复习一下:

从北宋杭州州治,也就是现在的凤凰山东麓馒头山社区出发,先到龙华寺,也就是现在八卦田停车场附近。再翻过慈云岭,到以前的长桥,沿着溪走,到南屏,不大会坐船,沿着三台山路走,走到大麦岭,到茅家埠,古代有一条通道叫胭脂岭,也就是现在的立马回头这里,再接上九里松,转过去就到灵隐寺,最后抵达此日终点站韬光寺,最后题名,然后住了一晚。

魏祝挺要来“拆台”了。他说,一日游路线或许要改改了,证据就是苏东坡最新一件西湖摩崖题刻:宋元祐五年(1090)苏轼等智果院题名,在展览里首次展出。

看看写的啥:苏轼、王瑜、杨杰同访参寥子。元祐五年三月二日。

这一天,还是四个人,但少了张璹,多了参寥子。

以前某节目流行一句鸡汤文:参寥子是苏轼人生旅途中的一股暖流。虽然有点过,意思点到了,参寥子,就是宋僧道潜,字参寥,住在智果寺,他是苏轼在杭州最好的朋友,在苏轼诗文中多次出现,跟着他跑了很多地方。

当时的智果寺,还在孤山南麓。

多说一句,南宋时,孤山上的寺院全都移到北山去了,南宋绍兴十四年(1144),智果寺迁到了现在的位置,所以苏东坡来的时候,这个寺还在孤山。

这一天,苏轼去找参寥子,那段时间,智果寺的大殿正在重建,那个礼拜他去了好几次。这天,又是去视察工程,王瑜和杨杰都带上了。再加上参寥子的名字和时间,这趟行程的真实性没问题。

但是历代研究,从阮元就开始考证一日游的线路,证据链是这样的:三月二日,除了大麦岭,这四人小组还逛了龙华寺、韬光寺。因为这两处也有同款题名,也有这四个人的名字,也刻于元祐五年三月二日。

但是,阮元所指韬光题名,至今没有找到原石和拓本,只是在《咸淳临安志》中有记载:苏轼、张璹、杨杰、王瑜,元祐五年三月二日同游韬光。

但这个时间,有疑点。曾枣庄和舒大刚主编的《三苏全集》中的韬光题名,作“三月二日”,文献出处指明是《咸淳临安志》卷七九,但出了条注解,说这个原文实际上是二月二日,前引谓游韬光是二月事。据改。

而大麦岭题名上,请注意,并没有出现日期。“宋人和清人阮元,跟我们现代人一样,很可能是都想错了,因为题名上写的是同游天竺,过麦岭,所以大家都认为是在三月二日同一天。”魏祝挺说。

再看龙华寺的题刻。看题名:苏轼、王瑜、杨杰、张璹同游龙华,元祐五年岁次庚午三月二日题。

魏祝挺说,龙华寺虽然写了4个人的名字,也有日期,但是题刻不是苏轼的书体,太工整了。

还有一个问题,龙华寺的题刻在《咸淳临安志》中没有记载。“你可能觉得不记载很正常,但是苏轼的任何一个题刻在《咸淳临安志》中都是记载的。”连石屋洞里残缺的也要记载,类似“洞崖上仿佛有东坡题名”这样的疑似,都要记一笔。更不要说龙华寺这么完整的题刻,而且就在郊坛,在南宋宰相题刻的边上,南宋官员不可能不记录龙华寺的苏轼题刻。

所以,魏祝挺推测,龙华寺的这一方题名,很可能是为了附会大麦岭的故事而存在的。也就是说,从南宋人到明清人,再到当代人,大家都在附会这个一日游的故事,不断增加材料。

那么这方新发现题名的真实性呢?看看魏祝挺的推断——

第一,它是由古物保管委会浙江分会拓的,所以是官方调查,不是造假的题刻,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原刻,但是它一定存在。

第二,从斑驳的字体来看,它是火山岩,就是北山和孤山的岩石,不是石灰岩。

怎么看?不看字口,看石面。这是火山岩的石面,凹凸不平。石灰岩的石面光滑,符合孤山的石质特征,西湖北面曾经有一个火山口,所以北山孤山都是火山岩。

还有,书体书风都是苏轼的,只是因为字口已经有一点残缺,不像原来这么饱满。

最后,它符合文献记载。二月底到三月初,苏轼都在看智果寺大殿的施工,留下了很多诗和文章。如果要这样一日游,时间上很仓促。

“这方题刻的存在,不是否定了大麦岭和其他题刻,而是让大麦岭题刻回归正确的时间。”魏祝挺推测苏轼去大麦岭的时间,并不是三月二日,或许是二月二日,“因为他说,同游天竺,过麦岭。韬光寺跟天竺也是在一个区域内,说不定就是二月二日那次,也是这4个人。”他推测,二月二日先过麦岭,再到天竺,但龙华寺的行程并不合理,可能是明代人附会出来的。

魏祝挺说,最新的这方题刻原石应该还在,但是老奚翻遍了孤山,至今还没找到。

魏祝挺有一个推测。

楼外楼、西泠印社可能有一些墙是贴着崖壁的。“这个题刻宋人也没看到,所以《咸淳临安志》里没有记载,但为什么民国时期的人看到了?可能那个时候房子重建了,发现了题刻。因为这个题刻是在智果寺大殿施工的时候去刻的,说不定就在智果寺大殿的后壁,建成后,人们就看不见了,而西泠印社重建时,又能看见了,而我们现在又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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