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开讲第99期｜数字货币 风云再起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郭闻

据钱江晚报报道：

4月2日，杭州迎来数字人民币试点落地。此前，中国人民银行召开数字人民币研发试点工作座谈会，决定有序扩大试点范围，浙江省的杭州、宁波、温州、绍兴、金华、湖州六地成为数字人民币试点城市。

目前数字人民币已在批发零售、餐饮文旅、政务缴费等领域形成一批涵盖线上线下、可复制可推广的应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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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数字人民币出现在杭州。这件新鲜事在观念和现实意义上都算得上具有颠覆性，也值得我们与同学们就数字货币的话题做第二次探讨。

在2020年9月，数字人民币开始铺开试点时，“时事开讲”便推出了《当钱变成数字，和纸币有啥不同》一文，为同学们初步介绍了数字货币的概念。但彼时，数字人民币尚处于试点初期，它是否行得通、走得顺、存在什么障碍，都还是未知，它能够带来多大的意义和改变也是未知。

现在则不一样，我们已经可以在现实生活中使用这一诞生于数字技术的新兴产品了。

这不，世纪联华的20多家超市已经迅速开通了数字人民币的支付通道，同学们不妨去超市购物，感受一下数字人民币的支付方式。

从操作层面上看，数字人民币的使用方法，与这些年来我们熟悉的支付宝、微信、paypal等移动支付方式没什么不同，也是下载相关应用，比如“数字人民币App”，也是用我们现在常用的扫一扫、刷脸和碰一碰等方式付款。

但是，数字人民币和其它移动支付方式有本质的不同，说白了就是前者是“钱”，而后者只是“钱包”。

这到底怎么理解呢？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有一天，国家不再印刷纸质货币，而全部使用数字货币，那么国家每年的货币发行量就以数字货币来计算，只不过相对于纸币，一个是有形的一个是无形的，我们每个月拿到的工资，不再是实物现金，而是直接以数字货币的形式写入了个人账户（这就是基于区块链技术）。而支付宝作为钱包属性，它也有可能会用于存储数字货币。

所以，别看目前两者的支付方式一样，但本质上是不一样的。这也就决定了，数字人民币在解决技术上的问题后，是可以进行离线支付的，也就是手机没开机或者没电了也一样可以支付，或者将数字人民币写入载体（比如中国银行曾经发行过卡片、手环之类的实物钱包）也可以支付。而支付宝、微信等支付方式则不行。

离线支付的意义就在于，在碰到无电、无网络等极端情况下，我们仍然可以用数币买东西。是的，就像拿着纸质现金买东西一样。

去年7月，郑州遭受了特大洪灾，当时报道，洪灾之时许多地方停电没网络，居民们空有手机却不能付钱没办法购买生活必需品。如果此时数字人民币已投入使用，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只要两个数字货币手环碰一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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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基于互联网的区块链技术，数字货币与虚拟货币也不是一回事。国家数字货币，形式上虽然不是实物，但本质上它在现实世界是有对应的。比如数字人民币对应的就是人民币，进而可以对应到我们的黄金储备。而比特币等，则在现实世界没有相对应的等价贵金属或者商品，它的价值便没有保证，而这正是货币存在的基础。所以比特币、以太币、狗狗币只能被称为“虚拟货币”。

虽然目前有些国家承认了比特币可以作为货币购物，但实际上它的价值及价格却无法得到保证。事实上，比特币等虚拟货币更符合有价证券的范畴，因为它的价格波动性极大，比如比特币的价格在去年底达到了接近7万美元一枚，但接着又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跌掉将近一半的价格，至于几个小时内涨跌幅超过10%，对它来说是常有之事。

想想看，倘若一个国家的货币波动这么大，那它还怎么应用于日常的经济活动？别说一天，半个小时之内烧饼价格都得随着比特币而波动，这谁吃得消啊？

货币首先要具有储蓄的功能，而稳定则是储蓄的前提，存在于网络世界的虚拟货币则不具备这样的功能。

而作为国家的法定货币，它具有权威性和高信用，并不会随意波动，但这点，在虚拟货币上却无法做到。狗狗币，曾经因为马斯克的一句“狗狗币是最好的货币”而暴涨，然后又因为他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狗狗币是骗局”而暴跌，货币能够如此随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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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货币的数字化，必然是货币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它是人类科技发展的必然产物。

人类的货币一直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而不断演化。中学课本里的这句话“货币是商品交换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很好地概括了货币的形成过程。

最初时，部落间的人们以物换物。比如这个部落善于捕猎，他们会拿猎物与善于耕种的部落交换粮食。刚开始没什么问题，但随着文明发展和生活改善，人们对物质的需求越来越多，商品交换越来越复杂，活动半径越来越大，以物换物就远远不能满足需求了。比如，这个人需要稻米，那个人需要渔网，再一个人需要首饰，那么交换起来就很麻烦，于是，慢慢地就出现了一种大家都认可的有价值的中间媒介，作为实物交换过程中的计数，这种媒介就是“货币”。

刚开始时，大家用贝壳当货币，因为这东西漂亮。漂亮的东西就容易让大家公认它有价值。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贝壳都能当货币，必须是较稀少的，稀少所以不容易得，就会有价值，比如黄金、钻石。接着，金银开始替代贝壳成为货币。在国家出现后，开始出现了统一制作的金属钱币，并规定了计数方法，货币正式出现。再后来，随着人类活动的进一步复杂，1000年前，最早的纸币“交子”开始出现，直到如今世界各国都发行了自己的纸币。

如今，当货币的数字化成为必然趋势的时候，抢占先机就是头等大事。

近些年，我国在新工业的发展上一直在做弯道超车的工作，研发数字货币也是我们弯道超车的一种方式。

更重要的是，抢占数字货币先机，有望打破世界旧有货币、贸易格局，建立不受制于人的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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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国研发数字货币以来，数字人民币已在深圳、苏州、雄安新区、成都、上海、海南、长沙、西安、青岛、大连等地和2022年北京冬奥会场景开展了试点，基本涵盖了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中部、西部、东北、西北等不同地区，也在批发零售、餐饮文旅、政务缴费等领域形成了一批涵盖线上线下、可复制可推广的应用模式。

我国的数字人民币研发目前处于全球领先地位。为什么我们国家在研发数字货币上如此迅速？

数字货币的出现，有望打破美元在全球范围的垄断地位。

2020年，我们在“时事开讲”《为什么金子这么牛》一文里，详细阐述了美国是怎样借用黄金、利用布雷顿森林体系，使美元成为了世界货币，建立起了美元霸权的过程。从此后，国际间大宗及重要的贸易都必须用美元结算，由此还形成了一个以美国等国为主的国际资金清算系统SWIFT，只要是参与世界贸易，都会用上这个系统。

这个英文缩写想必同学们近期频频耳闻，是因为在俄乌冲突中，这个组织扮演了一个制裁者的角色。事实正是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系统成为美国等国家打压别国的金融工具，用以操控别国经济。

因为要用美元结算，所以当它要制裁某国的时候，就会关闭该国与别国间的交易系统，或者规定，某种商品交易（比如天然气）不允许用这个系统结算。这个国家要与别国进行贸易，互相间就无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因为双方货币不同，并不互相认可。

目前，全球大部分国家的银行都加入了这个组织，都认可这种交易方式。所以某个国家一旦被关闭了交易系统，就很难与外界进行贸易往来，这对一个国家的经济来说是致命的打击。这次俄罗斯碰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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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近的俄乌冲突中，我们看到SWIFT在全球贸易中的重要作用。在冲突的第3天，美国与欧盟等国便宣布将俄罗斯部分银行剔除出SWIFT系统。这意思就是，俄罗斯如果想继续进行进出口贸易的话，将变得很困难。

我们可以把SWIFT想像成一家大型农贸市场，它覆盖的200多个国家地区、超1.1万家会员单位就相当于其中的各个摊位，各摊位间交易（国际跨境交易）以美元结算。现在市场管理者宣布不准俄罗斯这个摊位和别的摊位做买卖，这怎么办呢？毕竟现代国家可不是古代，关起门来便可以过活，全球一体化不是口头说说的。俄国斯需要出口它的大宗商品比如石油、天然气、小麦等换钱，然后再从其它国家进口自己所需的物资。

刚开始俄罗斯着实有点蒙，但随即俄罗斯便开始反制，宣布：如果要来买天然气、化肥，那就准备好卢布。

这就等于在SWIFT系统这个大市场之外，又出现了一家只用卢布的小店，目前里面商品不算多，只有天然气，但接下来可能会不断增加商品，比如化肥、粮食、原油等等，甚至还可能有俄罗斯要进口的空客等飞机。

这一下，主导SWIFT系统的欧美确实有些傻眼，这等于是另起炉灶了啊。多国分析家认为，俄罗斯说不定会借此突破原有的贸易格局。

但是，短时间内重组系统的难度太高了。这就相当于要另建一个大型农贸市场，还要“招商引资”，让各国认可并入驻。要打破一个已经平稳运行了几十年的交易系统，是件很难的事。

在俄罗斯被剔除出SWIFT系统的同时，中国表示，将全境进口俄罗斯小麦，这一方面是因为中国每年都需要进口大量小麦以补国内不足，保证粮食安全，而俄罗斯是全球最主要的小麦产区；另一方面，是因为中国与俄罗斯之间，有脱离开SWIFT的交易渠道，那就是人民币是国际储备货币之一，我国与俄罗斯之间有双边本币互换协议，交易时不需要用美元，用卢布或者人民币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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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国央行已与好几个国家的央行进行了合作，探索央行数字货币跨境支付的应用，试点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研究项目。这一切都是为了未来的国际贸易做准备，这也是美国等一些发达国家开始坐不住的原因，纷纷加速研发数字美元相关项目。

在未来，数字货币有望对原有的全球贸易闭环做出改变，因为它的基于区块链的技术特性，使得它在交易时更为便捷，可以省却许多中间环节，在双方互认的基础上直接交易。

数字货币对国家未来经济的重要作用，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承载。

从国家层面来说，它对国家经济的未来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从更广阔和深远的角度来看，作为一种新兴的货币形式，它是打破当下美元垄断格局的最好方式，一切尽在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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